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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田字格》专栏 作者 何夕
1．
夏末初秋的时节，气温宜人，阳光和煦。走出高铁站，映入眼帘的便是历史文化名城亳州了。它坐落于安徽省西北部，所在的淮北平原属半湿润季风气候区，四季分明、雨量合宜、光照良好，不但特别适合小麦、大豆、玉米等作物的生长，也为微生物的繁殖提供了极为优越的条件。物华天宝，人杰地灵，成就了亳州传承千年的白酒文化。这其中的翘楚，要属特产于此地的大曲浓香型白酒，“古井贡酒”了。
由高铁站出发，乘车至谯城区古井镇，远远先望见一座高耸巍峨的人物雕塑——那是屹立于古井镇酒神广场的曹操像。往事越千年，魏武挥鞭。“对酒当歌，人生几何”、“何以解忧，唯有杜康”，时至今日，曹操写在《短歌行》中的诗句，仍然以其雄健慷慨，昭示建安之风骨，也叙说着一段绵延不绝的酒事。
公元196年，曹操将家乡谯县（今亳州市谯城区）所产的“九酝春酒”，连同其酿造方法，一同进献给天子。“九酝”，即多次、反复投米加曲发酵，所谓“三日一酝，满九斜米止”。用这种方法酿造出的酒，度数更高，口味也更加甘醇。而“春酒”之名，取自时节，二月清曲，正月解冻，美酒诞生正在万物生长的春季。该酿酒方法后来被贾思勰录入《齐民要术》，成为中国有文字记载的最古老的白酒酿酒工艺。
尽管九酝酒法在一开始生产出的是黄酒，但亳州的酒文化自此蓬勃发展起来，开启了长达一千八百多年的传奇之旅。宋朝年间，当地已经酒业发达、酒坊林立。因亳州古井镇旧称“减冢店”，当时的人们将此地盛产的美酒统称为“减酒”。史书中，减酒多次进京，“贡酒”之称名不虚传。明代万历年间，帝师沈鲤将家乡出产的“减酒”献与皇帝，万历大为赞赏，减酒名动京师。时至清代，亳州人姜桂题又将减酒进贡给皇家，慈禧同样盛赞此酒，亲赐“福”字。
如今享誉四海的古井贡酒，追根溯源，继承的正是自建安年间流传下来的酒香，难怪亳州人会尊曹操为酒神。2015年9月9日，在古井集团董事长梁金辉先生牵头下，酒神广场与曹操塑像正式落成揭幕。这座塑像象征着古井人对文化的尊敬、对历史的传承。
2．
正如梁金辉在谈话中多次强调的，古井是一个重视“感恩”和“传承”的企业，感恩历史，传承文化。在曹操像之外，梁金辉还于2017年，为老厂长聂广荣塑像。
聂广荣是古井酒厂转制建厂后的第一任掌舵人。1958年，旧有的公兴槽坊连同明清窖池收归省营，被拓建成“国营亳县古井酒厂”，在1959年转为“安徽古井集团有限责任公司”。同年秋天，26岁的亳县专卖公司副股长的聂广荣受命担任副厂长。说是酒厂，其实全部人力和家当算起来，拢共只有32名职工、12间茅草屋、1口锅甑，和122个明清发酵池。在当时，流传着一首歌谣：“人担水，驴拉磨，手拌曲麸用脚和；老虎灶，土甑锅，木锨扬晾抬筐拖。”可见生产环境有多么简陋。在如此境况中，聂广荣却毫不退缩，有什么用什么。据员工回忆，聂广荣各个岗位都干过，特别懂工艺，因此，对酒的品质要求也极为严格。短短几年，酒厂就逐步走上了正轨
经过了四年筚路蓝缕的艰难探索，古井酒厂出产的白酒在第二届全国评酒会上大放异彩，凭借着“色清如水晶，香纯如幽兰，入口甘美醇和，回味经久不息”的浓香型独特风格，一举夺得老八大名酒第二名。之后古井酒又在1979年、1984年和1989年三夺金奖，屡获殊荣。这些荣誉，使已经传承千年却因种种原因略有沉寂的美酒再次受到瞩目，也为古井的未来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。
提到老厂长，梁金辉的语气中总带着深深的敬意。为聂广荣塑像之外，他也提炼了“聂广荣精神”，以激励今天的古井人。在梁金辉看来，聂广荣身上有着老一代酿酒人的劳模精神和工匠精神，古井作为一个“学习型、感恩型、创新型”的企业，要做的就是铭记他们的贡献、传承他们的精神。
3．
董事长梁金辉，其实也是古井的“元老级人物”。
掌舵古井之前，他先后做过公司信息研究室秘书、《古井报》主编、宣教科科长、市场发展部经理、市场总监、公司总经理等职务。这位生于1966年的管理者，对古井的感情深，了解也深。
作为一线走出来的管理者，梁金辉深知生产与销售的不易。他非常重视员工，曾经赠予优秀酿酒师傅每人一瓶自己酿造的原酒，并在酒瓶上签名留念。在同事的印象里，除了处理日常工作，他最常出现的地方就是生产一线和市场一线。有人形容他的工作风格是“泡在市场上”，因为他每到一个城市，都喜欢逛一逛当地的烟酒超市，和经销商、烟酒店老板、当地的销售人员聊天，了解当地白酒市场的真实情况和需求。由他一手缔造的“年份原浆”系列的强势崛起，与他下的这些苦功是分不开的。
2019年，古井贡酒营收突破百亿；2022年，古井贡酒实现营收167.1亿元，实现净利润31.4亿元，业绩持续稳健增长。今年，梁金辉为集团设立的目标是200亿大关。
除了眼前的成绩，作为古井的董事长，梁金辉也非常注重为企业的未来发展寻找新的方向，做些长线的铺垫工作。无论是推动白酒的智能化生产，还是建设集生产与旅游为一体的综合性园区，梁金辉都在为品牌能够与时俱进、持续生长努力，与此同时，也积极推动白酒文化走向更远的地方。
近年来，古井集团不遗余力地寻求着中国白酒国际化路线，倡导“中国酿，世界香”，希望这古老的酒种，能够为更多人所了解。2014年，古井集团开启了“中国酒文化全球巡礼”活动，足迹遍布五大洲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，还促成安徽亳州与法国干邑结为友好城市，共同弘扬酒文化。今年，古井贡酒更是联合其他六家白酒企业，共同推动中国白酒申报世界文化遗产，让全世界认识中国白酒的独特价值。
4．
曾经条件艰苦的酒厂，经过这些年的沉淀和探索，已经成长为百亿级别的现代白酒企业，古井酒厂，也成为了一个集酿造和旅游为一体的综合性园区。
目前，园区内共有三个板块：古井贡酒酿造遗址公园、张集生态酿造基地和古井质量科技园。
遗址公园中，保留着最为传统的酿造厂区。在这里，经验丰富的酿酒师们采用纯手工的混蒸续渣以及回醅发酵工艺，以桃花曲、伏曲、菊花曲这“两花一伏”做发酵剂酿酒。
厂区内，有可以追溯到明朝正德十年（公元1515年）的古窖池群。这一百多个窖池连续使用至今，已有五百多年，是我国目前连续使用时间最长的窖池群之一，属于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这些老窖内有微生物丰富的黑亮窖泥，被古井人称为“软黄金”，是白酒酿造过程中不可或缺的发酵容器。
除了古窖池群，参观者还可以在博物馆中看到使品牌得名的两口古井，一口是北魏古井，一口是地下宋井。关于北魏古井，还有一段颇富传奇色彩的故事。据传，公元532年，北魏独孤信将军和南梁将军元树六战于古亳州，独孤信六战而败，悲愤之中，将其长戟和金锏投入井中。本来苦涩的井水竟因此变得清冽甘甜，成为酿酒的上好水源。而地下宋井，则是古井公司在1992年于地下六米处发现，距今也有千年了。如今，在古井酒厂内的魏井和宋井里，井水仍然清澈甘冽，终年不竭。“古井”之称，名副其实。
在品酒室，访客可以喝到老窖出的年份原酒。其酒液清透明亮，转杯时微微挂壁，凑近一嗅，香气醉人。细致品味，烈而不辛，醇厚绵长的香气层层漫漶在口腔中，那是自千年前传下的余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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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距离传统酿造区仅有十几分钟车程的古井质量科技园，则完全是另一番风貌，各种机械设备屡见不鲜。这个园区，是古井数字化转型的重要成果。2019年，古井集团决议进行智能化改造，投资近90亿元，计划利用五年时间完成智能园区的建设。目前，园区内的一期工程已经正式投产酿酒。
其实早在建厂之初，古井贡酒就一直专注于研发。1964年，古井建起了第一座化验室，1989年，设立科研所，逐步形成了20多人的专业团队。发展至今，古井已经拥有一千多名专业研发人员，占公司总人数近10%，其中不乏硕士、博士学位持有者。除了自有的强大团队，古井贡酒技术质量中心也积极与清华大学、哈尔滨工业大学、中国农业大学、江南大学、北京工商大学等高校深度合作，形成了精密、高端的研发体系。
谈话中，梁金辉不止一次谈到白酒生产的“自动化、信息化与数字化”。在他看来，古法酿酒固然有其深厚的历史文化渊源，但随着科技和时代的发展，白酒行业也不能安于现状，而应该勇于探索新的道路。
古井现在在酿造上采取的是1+1的生产方式。传统酿造区内遵循古法，把传统做到极致；而智能车间采用自动化生产，把现代做到极致。所谓“让传统的更传统，让现代的更现代”。
目前，在古井智能园智能酿造车间内，设备联网控制占90%，车间人均产能得到了大幅提升。引入了灌装敏捷智能化生产之后，新的灌装车间用工只有原来的40%，生产能力却提升了足足50%。而在仓管环节，通过打造智能化立体仓库管理系统，用工减少90%以上，实现了成品酒从入库、喷码、扫码到出库全过程自动化存储和发货作业。
智能科技园中，除了生产车间，还有建筑面积达到51900平方米的无极酒窖，这也是任何到访古井的人都不可错过的地方。“无极”之名，取自“九酝酿酒法”中提到的“无极之水”，也蕴含了道家的智慧。顺着台阶步入酒窖，夏末的暑热一扫而空，周身阵阵沁凉——这是为了更好地储存原酒而打造的恒温恒湿系统的功劳。经过该酒窖窖藏的原酒，相较普通存储的原酒，香味物质更加丰富，酒体也更加醇厚。
酒窖的步道九曲回环，其结构，参照了亳州市文化古迹“曹操运兵道”，“每一处设计都是有讲究的”。透过瞭望口，可以看到排列整齐的特制陶坛，安静而威严地立在窖中，足有19999只。为了方便观者拍照打卡，古井还特意制作了“最佳拍摄点”的提示牌放在窗口。特别有意思的是，酒窖中时刻播放的民乐作品，并非为了人，而是为了酒。正如梁金辉曾说的那样：“酒是有灵性的，有感情的，我们甚至可以想象酒参与到了生命的形成和人类的进化过程当中。对于古井贡酒而言，我们无极酒窖窖藏的美酒，就是蕴藏着生命的力量。”
传统与现代，科技和人文，在这里以一种奇妙又和谐的方式共处着。从这一角度说，无极酒窖，何尝不是今日古井的一种缩影。
6．
秋意初现，晚风习习，笼罩在暮色中的古井酒厂，格外显出一种岁月赋予的厚重与雍容。此次古井之行的最后一站，是感受园区的“古20之夜”。支起的天幕下，来客们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烧烤，一边举起盛着醇香美酒的手中杯。不远处的舞台上，驻唱歌手的歌声清澈高亢，为这古井之夜更添意趣。
传承千年的酒文化，经历过起落，如今又在亳州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焕发出动人的色彩与昂扬的生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