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源:鲸平台
让人意外!咨询龙头凯盛融英竟与“间谍”扯上了关系!
5月8日晚间,江苏广电总台发布消息称,最近,苏州市国家安全局会同市市场监督管理局、市统计局对辖区内咨询企业凯盛融英信息科技(上海)股份有限公司苏州分公司开展联合执法行动。
据报道,民警表示,一些咨询调查公司在承担涉外咨询项目过程中,频繁联系接触我党政机关、重要国防科工等涉密人员,并以高额报酬聘请行业咨询专家之名,非法获取我国各类敏感数据,对我国家安全构成了重大风险隐患。国家安全机关将会同相关部门,依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反间谍法》等法律法规,加大对涉嫌违法违规开展咨询等危害国家安全活动的执法力度,依法追究涉案公司和人员的法律责任。
5月8日晚间,凯盛融英官微便发布声明,国家利益高于一切,凯盛融英作为中国领先的行业专家知识信息服务供应商,坚决贯彻国家安全发展观,带头规范咨询行业,持续引领咨询行业健康有序地发展。
凯盛融英何错之有?
公开资料显示,凯盛融英成立于2008年,为大型知名金融机构、咨询公司及跨国企业提供快速、精准、高效的专家知识共享服务。据公司官网介绍,其目前拥有约50万名专家。
弗若斯特沙利文统计数据显示,以收入为统计口径,2020年,市场份额约为超过三成,是中国行业专家知识信息服务供应商龙头。
据央视《焦点访谈》官方网站报道,上海市国家安全局干警透露,凯盛融英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拥有1000多家客户,遍布境内境外。业务分为三大块,其中专家访谈(以电话形式为主)占了凯盛融英业务总量的80%。
相关专家被咨询公司开出的丰厚报酬所吸引,并认为对方是家守法合规、管理规范的企业,进而放松了警惕,在涉外咨询中泄露内部敏感内容甚至国家秘密和情报,走上了违法犯罪道路。
鲸平台智库专家、北京嘉维律师事务所律师、中国政法大学知识产权中心研究员赵占领表示,凯盛融英所提供的知识付费、专家平台业务本质是一种“居间服务”,虽然对于专家的违法甚至犯罪行为不承担法律责任,但为保障服务质量与安全性,其至少应该在以下基础环节尽到管理义务:
1、在专家加入平台时,对专家身份背景、教育和工作履历等信息进行核实,从而保障庞大的专家库的信息真实及服务质量。
2、在专家加入平台时,告知、要求专家遵守法律法规,对潜在法律风险与违法后果进行提醒。
3、要求专家与客户的访谈对话在平台软件或者平台的电话系统上进行,且在发现专家存在违法或犯罪行为时及时保留证据,向相关部门报告。
显然,凯盛融英在这些把关环节做得远远不到位。
专家“背调”方面,据央视《焦点访谈》报道,凯盛融英信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工作人员周某某:“外部可以搜到的一些公开简历渠道,官网也很多,或者专家推荐。”也就是说,凯盛融英所谓的“把关”,是一些非专业人士通过“百度”也可以实现的事情。
据央视《焦点访谈》报道,涉案人员我国某大型国企高级研究员韩某某,在单位里的职位是涉密岗位,根据单位的要求,不能在外做兼职。但2015年,在凯盛融英的盛情邀请下,韩某某还是成了这里的专家并接受咨询。
告知风险方面,上海市国家安全局干警表示,凯盛融英公司与每名受访专家均会提前签署含有“免责条款”的业务合同,要求专家自己履行保密责任,自己承担法律后果。
然而,这份“免责条款”颇有“甩锅”意味,因为它只是切割了自身作为平台的责任,而在咨询过程中,并没有严格对双方违法行为进行干预。
韩某某称,在客户咨询敏感内容时,韩某某直接拒绝,但客户的反馈马上到了凯盛融英那里。韩某某很快就接到了凯盛融英工作人员的电话。
韩某某:“打电话给我,说只要回答他们提供给我的表格,可以额外支付两倍的咨询费用。”
在韩某某做咨询的过程中,凯盛融英的工作人员不仅没有提醒专家注意保密,反而在客户有不正当要求时,为了促成咨询协助客户说服专家泄密。
国家安全机关工作发现,在凯盛融英内部,通过提高报酬利诱专家回答敏感问题只是这家公司其中的一个手段。
上海市国家安全局干警表示:“凯盛融英公司为满足客户需求,即使对一些涉及国防军工、尖端科技等敏感领域的咨询项目,具体负责的项目经理,也会在公司内部群发邮件,发动大家围绕军工企业、涉密科研单位,多打电话,联系游说掌握相关内部情况的专家接受咨询。公司还告诉专家可以利用举例子、打比方等变通方法‘侧面’回答敏感问题。”
长期以来,为了赚取经济利益,凯盛融英公司不仅怂恿重点领域的专家在咨询中泄密,作为一个有着大量境外咨询业务的公司,凯盛融英还打着保护客户隐私行规的旗号,从不让专家清楚掌握咨询方的真实身份。
韩某某当初虽然同意为凯盛融英做咨询,但他特别强调过自己不做境外咨询。韩某某的这个要求,凯盛融英公司并没有信守承诺,一个偶然的机会,韩某某才发现自己长期做咨询的客户是境外客户。
利用平台官方软件保障通话安全方面,按照以往的操作,客户的咨询必须在凯盛融英的电话平台上进行。而在这次咨询前,雷某某被凯盛融英公司告知应客户的要求,这次咨询会更换使用其他的电话会议平台,而且凯盛融英的人全程不会参与。在咨询过程中,客户抛出的问题,甚至包括一个军机型号的保有量。
时薪超千元,知识付费生意有多赚钱?
凯盛融英曾于2020冲击IPO,拟登陆A股市场。登陆A股市场未果后,2021年8月,凯盛融英转而投向港股,向港交所递交招股书。2022年2月,凯盛融英重新递交招股书,至今未见新进展。
根据招股书,凯盛融英的业务模式是高效为客户安排符合要求的行业专家,由专家与客户进行访谈,为其答疑解惑。凯盛融英的营收抽取自专家服务费。
2018年至2021年前9个月,凯盛融英专家访谈收入分别为3.46亿元、4.04亿元、5.70亿元、5.97亿元,占总收入的比例分别为89.9%、87.7%、88.6%及88.4%。
同期,专家成本分别为1.23亿元、1.60亿元、1.92亿元及1.95亿元,专家平均每小时咨询报酬分别为1283.24元/小时、1330.57元/小时、1280.01元/小时及1455.58元/小时。
国家支持咨询行业发展壮大,鼓励咨询行业开展国际贸易。有望成为“知识付费第一股”,凯盛融英本应为行业起到示范作用,实现社会价值与公司盈利的“皆大欢喜”,却在疯狂逐利的过程中登高跌重。
本次风波,让市场进一步深刻认识到安全是知识付费、专家平台长足发展的大前提。据江苏广电总台报道,近年来,国内咨询业快速发展,在服务国家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同时也衍生出一系列问题。国家安全机关已对涉事企业依法依规处理,督促企业认真履行反间谍安全防范责任义务,并会同相关部门进一步加强行业监督和指导,规范企业行为,推动咨询行业健康发展。